北京的博物馆界迎来了一次不小的震动———3月下旬召开的北京博物馆工作会议中传出一个消息,10家左右经营不善的博物馆将被“摘牌”。北京市文物局有关负责人指出,在此次被“摘牌”对象中,企业、行业等兴办的博物馆占了大多数。
行业博物馆展览内容多为近代工业的历史缩影,参观者日见稀少成为他们的一个共同特征。面对“摘牌”前景,一些行业博物馆管理人员难以接受,他们也流露出了一丝困惑:“博物馆消失了,这段历史将如何展现?”
面临“摘牌”的纪念馆
4月5日清明节中午1点,刚刚回家吃完中午饭的邬少青骑着自行车,匆匆赶回二七纪念馆,他想尽快对馆内再做一遍清洁工作。纪念馆下午将接待一批技校学生进行参观。
“就在两天前,也是从报纸上,才知道我们这里要被‘摘牌’的消息。”邬少青说。
二七纪念馆1987年对外开放,其展览主题为“二七”京汉铁路工人革命斗争的史料和文物。同时,该纪念馆也是北京市、铁路系统以及丰台区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。如今,占地约6000平方米的纪念馆已走过20年,与周边略显陈旧的一排排平房相比,被高度达10米多的龙爪松簇拥其中的纪念馆,显得整洁肃穆。
二七厂工会对纪念馆拥有着直接管理权。邬少青是该厂工会负责文体活动的工作人员,但最近4年,他的办公地点一直设在纪念馆内,纪念馆的日常接待基本由他负责。“纪念馆从开馆到现在,一直是免费参观的,一般在2月7日或者清明节,游人会很多。”纪念馆平常的客流并不多,但邬少青还是会每天与纪念馆看门人员一起,将场地的清洁工作做好,并且照看好刚培育没几年的一些新栽树苗。
今年68岁的张可(化名)是二七厂的老工人,家离博物馆的距离不过300米,他说他每周都会去一次纪念馆。“每次参观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,我去那里也没什么特殊原因,可能就是人老了怀旧。”问及他对纪念馆馆藏物品的看法,张可的评价是“太少”。他说,纪念馆很多东西都是图片、文字史料,好多年了没更新,并且纪念馆里面开灯的时候不多,这让他在阴天等自然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看展品很费劲。
二七厂工会副主任王伟利称“光线不足”的问题将很快得到解决,厂里已经拨下一笔经费,将用于更换展布以及增加光源等方面。
即使这样,二七纪念馆还是不能回避这些问题:纪念馆无法配备专业技术和管理人员;缺乏纪念馆办馆和运行的必要经费。按照文物部门的观点,这是博物馆发展的“命门”。
“摘牌”被指师出无名
在3月下旬召开的北京博物馆工作会议上,北京市文物局博物馆处处长刘超英介绍说,根据06年开始实施的《博物馆管理办法》,北京方面应国家文物局要求开展博物馆重新登记工作。在这次登记过程中,“馆舍资金来源证明或验资报告”和“专业技术管理人员的证明材料”成为考察博物馆是否被“摘牌”的硬性指标。
刘超英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表示,从二七纪念馆目前的状况来看,没有保障博物馆运行的经费,也没有专业管理人员,如果重新登记,连法人代表是谁都没法提供。如果严格按照法规执行,纪念馆很可能会被摘牌。
“我倒想知道,他们怎么来摘我们的牌?难道是把纪念馆门口悬挂着的‘长辛店二七纪念馆’的牌匾拿走?”这是王伟利获知“二七纪念馆面临摘牌命运”后的第一反应。
王伟利解释说,二七纪念馆的产权包括中华铁路总工会、二七厂等单位。纪念馆与北京市文物局并无直接的隶属关系,也没有得到过文物局的拨款。
目前,北京市文物局下属博物馆仅有17家,北京各区县文委下属博物馆也仅有20家左右,而非文物系统博物馆北京共有80余家,分别隶属于各中央部委、大专院校、公安部队、行业企业集团以及社会公民个人。各博物馆直接隶属于各自不同的上级主管部门,其人员、机构、经费、收支等均由其上级主管部门直接控制。
北京市某博物馆研究人员表示,这种复杂的隶属管理体制,直接造成了目前博物馆存在缺乏持续发展的弊端,“大多都是考虑到把这个博物馆建造起来,但对于这个博物馆怎么生存,它应该承担哪些社会职能,往往在初期考虑不多。”
二七纪念馆的工作人员承认,在现今的条件下,文物局颁布的标准他们很难达到。在人员配置方面,纪念馆几乎没有专职人员;在资金投入方面,纪念馆最近几年得到企业的支持并不多,“行业博物馆的发展与企业发展是密不可分的,纪念馆从创建之初就定位在公益免费,它的维持和发展目前只能靠企业投入。作为老国企的二七厂正在进行技术改造升级,全厂正处在一个比较困难的时期,在企业困难投入不多的前提下,你不能说二七纪念馆就没有生存能力和价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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